夜,已经很深。
窗外,雨滴滴沥沥寂寞地猛敲着玻璃窗,扰梦。这时乡间的风定会很大吧,醒来,听着雨声,静静地想,似乎没了睡意。喝茶的人去了天涯作客他乡,别家的茶可比得了自家的味?诗人也去了山中寻他的柳梦,那山中的梦是否真会迤逦或绮丽些?而为五斗米还在外陪客言笑的那个人的胃是否已好了些呢?想起父亲在这样的夜里是不是又咳嗽了几声?这点、那点不经意的记忆突然就这么一起涌来静静地挤走了睡眠,思绪忽有忽无飘逸着。
今夜有雨,敲着窗,又似想进屋作客。瘦西湖岸边的柳枝定抽出了几许新芽,青杏儿也会身不由己的掉下几只,那天看到的开得正欢的晚樱却真是要花雨纷飞了,明晨定是一地的凄美,又有哪个多情的人儿会在她的身边驻足嗟叹?花谢花飞飞满天,红消香断有谁怜?花开易见落难寻,阶前愁煞葬花人!一曲凄婉的“葬花吟”又能唱醉到谁人的心底?
雨夜,不知哪家的犬一声惊叫,如今的城里却也热闹,不时会有猫声、犬声划破夜空,声声入耳。再过些时候,从蜀岗西峰捉回来,养了一个礼拜后放生在新城城河里的蝌蚪,也该变成青蛙学鸣叫了吧,它们是否记得在有月亮的晚上来这座桥边小憩,顺便给路过的我唱上一曲新词?好像城里的蝉远没有乡村的叫的响亮呢,还是城里根本上就没有蝉鸣?还有,我至今固执地认为家乡的那片特别让我醉心的紫藤花是夏天才开的,而这里却是四月,在那条路上邂逅她也已是多年前的事了,是记忆有错,还是月是故乡明误导了我?
这样的雨夜想起,心里不知是多了些忧郁还是多了些温馨。突然想起给他挂了电话,他倒是一惊:这么迟怎么还没睡?那你这么迟不是还在外面?噢,一会儿送了客人休息我就回。那你少喝点。挂了电话,还闻得到酒气••••••